2 骂倒与感谢

─────哦呀,昴喲,死得真難堪啊。

躺在床上發呆的昴搖晃著腦袋,撐起上半身看了看四周。

起床是件好事,因為和意識不明的睡眠不同。一轉動腦筋回想起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首先是浮現出自己所在的眼熟的地方。

「宅邸的客廳……是吧」

「啊,昴,起來了嗎?」

發出確認一樣的嘟噥後,打開窗戶看到的是愛蜜莉雅的臉。束著三股辮銀髮的她表情稍微明亮了,走到躺在長椅上的昴身邊彎下腰合起視線。被圓圓的瞳孔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昴縮了縮肩膀。

「那個,發生了什麼嗎,愛蜜莉雅碳」

「進入房子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昴悲鳴。我和奧托都大吃一驚了。然後一進去就看到……」

「我睡著了嗎?」

「雖然稍微有點語病……但是沒什麼大錯,吧?」

將手放到嘴唇歪著頭的愛蜜莉雅感到疑惑。對於她的那個態度,昴從口裡傳達不出對現在狀況像壓迫感一樣的東西。急忙地起來後,雖然她處於放鬆的狀態昴也判斷到沒有緊急的事態,但是卻不能抹掉那不可思議的感覺。的確,在失去意識前有什麼牙齒尖銳的生物─────,

「愛蜜莉雅大人,稍微打擾一下可以嗎?」

從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女性的聲音在呼喚愛蜜莉雅。看向那邊的她「嗯」的肯定回答後,門慢慢地打開了。看著無意打開的門,昴突然產生了懷疑。咳,剛才的聲音是沒聽過的東西。然後,他的懷疑瞬間被門的一邊消除了。

「代替飲料和替換的手巾─────啊,你已經醒了啊」

這麼說著,露出微笑的人影吸引住了昴的眼睛。有透明質感延伸的金色長髮,伸直了腰板的女性。混合著美麗的氛圍和細微的舉止,美麗的動作中沒有一點浪費的感覺。

那個穿著是在羅茲瓦爾宅邸裡眼熟的伺候用的制服─────也就是女僕服,正確地發揮了可愛機能又沒有折痕。拿在手中的托盤和之前說的一樣放著手巾和水瓶,安靜地放置在了客廳中央的桌子上。

─────要評分的話,完美滿分。但是,除了特徵和兇惡的笑容以外。雖然正確地穿著沒有折痕的伺服,但是穿的人的身高比昴高,充滿肌肉感的體格和昴並沒什麼區別。

陷入了是男性的話就會強壯起來,而女人換上後不會變強壯的事態。還有作為終點而發出微笑的完美行為。─────那是讚揚的口吻。糟蹋了銳利的牙齒,從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冷靜下來看的話,瞇起的眼睛也很不尋常,綠色的瞳孔就像瞄準了獵物的貓科動物一樣發出光芒。

「初次與您見面。我是在羅茲瓦爾·L·梅札斯邊境伯宅邸擔任的傭人,法蘭黛莉卡·鮑曼……」

「好可怕的臉─────!?」

對用鄭重語調的自己我介紹,昴坦率的感想說漏了嘴。聽到這個眼前當事人的女性一臉懵比了。那個兇惡的眼睛眨了幾次後─────漸漸地浮出了眼淚。

「唔,欸……」

「咦?」

「昴你這個笨蛋!!」

欲言又止,昴對轉過臉背對他的女性目瞪口呆。之後,怒聲與拉耳朵的疼痛襲向了昴。

「痛,痛!」發出悲鳴的昴看過去,那裡是溫柔地皺起眉生氣的愛蜜莉雅

「對女孩子說了些什麼啊。法蘭黛莉卡是侍奉昴的……」

「啊,請住手,愛蜜莉雅大人。沒事的。是我不好,因為在宅邸被叫喚太過高興而得意忘形了。……自己也忘記了外表不是很討喜的事」

生氣的愛蜜莉雅拉起袖子,女性─────被稱為法蘭黛莉卡搖著頭。她用和愛蜜莉雅相反的手摀住了自己的嘴。

「讓你受驚真對不起。而且剛才嚴重的失禮也非常對不起。把回來的菜月·昴大人當成可疑的人什麼的」

「可疑的人……啊,等等。好像明白了話題的聯繫點了」

愛蜜莉雅解除了責備,斟酌撫摸著昴的耳朵的法蘭黛莉卡的發言。然後,掌握了至今為止大致的狀況。也就是,昴進宅邸時遭遇到的迷之人物─────,

「回到宅邸的法蘭黛莉卡小姐,擊退了誤認為是可疑者的我。那麼現在是,之後和進來的愛蜜莉雅碳說話解除誤會……的地方嗎?」

「非常正確……腦袋轉得很快呢」

「那種話已經不流行了……不,在此之前」

確認了愛蜜莉雅對自己表示肯定的想法,昴看向了在她背後低著下巴的法蘭黛莉卡。那個動作的意思,就像挽起手臂愛蜜莉雅心中的痛一樣理解。所以,昴從長椅上下來和她相對。

「初次見面,突然說了過分的事對不起。雖然是睡醒的惡作劇,我做了女人不被女人允許的事。是燒是煮……只要不是太痛就幫大忙了」

乾脆地,帶有稍微弱氣的昴低下了頭。第一次接觸雖說互相留下不全是好印象,但是起點從這裡開始是事實。和她迎擊可疑的人的心思不同,昴在一側的發言是完全的失言。正如她不管是憤怒還是開心都要接受一樣,可以的話還是別弄疼身體,希望只是責備一下的程度就好。但是,那樣有男子氣概的昴也像女人一樣做好了道歉的覺悟。

「─────呼呼,挺有趣的人呢」

用手捂著嘴的法蘭黛莉卡微微地笑了。在昴浮現疑問的符號前,法蘭黛莉卡垂下了那通透的金髮,和昴一樣擺出謝罪一樣的姿勢。

「這邊才是,不道歉是不行的。我已經從愛蜜莉雅大人的話中試探過了昴先生了」

「試探?」

昴和愛蜜莉雅對法蘭黛莉卡的話感到疑惑同時歪著頭。不明意義。昴就算了,愛蜜莉雅相信她的說的話卻浮現疑問號不合道理。不過,法蘭黛莉卡對做著同樣的動作的兩人加深了微笑。

「雖說有保護宅邸的使命感,但是對昴先生做了無禮的舉動。這已經是,沒有比交出首級更好的負責任方式了」

「不,這個覺悟也太快了吧。我是很好說話的人啊?」

「這樣愛蜜莉雅大人也要主張採取強硬的手段呢。已經很拚命地擺出對聽著就紅了臉的昴先生而言的美詞麗句……」

「蛤!?」

被法蘭黛莉卡意想不到的言詞動搖了,昴提高了怪叫聲看向愛蜜莉雅。那裡因誤解而紅著臉愛蜜莉雅─────。

「法 蘭 黛 莉 卡」

由此可見,手叉著腰的愛蜜莉雅像吞劍似的危險眼神注視著女僕。法蘭黛莉卡一臉平靜地反應「哎呀,好可怕啊」

「愛蜜莉雅大人還是沒有可愛的地方啊。一般,現在的場面應該是關注我說話的真偽,一臉茫然才是美麗的樣子」

「欸,是這樣嗎……啊,今天我是不會被騙的。我一直都有學習防止被騙的手段。沒錯,法蘭黛莉卡說話的時候眼睛會靠近喲」

「那個我不知道哎。話說愛蜜莉雅大人,有注意到自己說謊的時候耳朵會變尖嗎?」

「騙人!?」

充滿得意表情法蘭黛莉卡用手指著的愛蜜莉雅,因為害怕她說的話慌忙地捏自己的耳朵。不過,在引出那個反應的時候就已經是法蘭黛莉卡勝利了。焦急的愛蜜莉雅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失敗的樣子,注視的昴也歎了氣聳了聳肩膀。

「實在是大敗的感覺啊。……我的名字是菜月·昴的自我介紹?」

「嗯,已經知道了。再一次,彼此認識吧」

除去用手捂著嘴角的手,法蘭黛莉卡露出了和尖銳牙齒並排的笑容。與剛才的反應不同,那份像武器一樣的笑容和她的堅強映在眼前,昴這才真正的放鬆了下來。

「說起來稍稍聽說過。我在宅邸前有個辭職的女僕。我才來了1個月……辭職了三個月左右吧?」

「好像是這樣。因為個人的原因辭職了。記得離開這裡的時候非常寂寞呢。……雖然比預想的還要早回來了」

用袖口掩著嘴的法蘭黛莉卡笑道。只要能遮住嘴的話,就會認為是位擁有美麗金髮和微風凜然的眼神的女性呢。那個喜歡惡作劇的性格和滿口的獠牙打斷了念頭。在羅茲瓦爾宅邸的客廳中,昴正在和法蘭黛莉卡交換名字以外的簡單情報。然後,重新聽她的自我介紹的時候,想起了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三個月前和愛蜜莉雅碳就已經認識了?」

「是哦─嗯。是這樣喲」

「是哦─嗯什麼的已經不流行啦。雖然鬧彆扭的方法很陳舊但是很可愛啊,喂」

愛蜜莉雅坐在長椅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昴提問,一邊聽著卻插不進去的樣子。被法蘭黛莉卡擺了一道,很久才注意到的她變成現在這樣。不管怎樣

「回來這裡是兩,三天的事了。我們從村子出發後三天……不,包含移動的時間是四天麼。時間錯開了相當多啊」

「我回來宅邸的時候沒看到一個人有也嚇了一跳。幸好,老爺在辦公室留了信才解決了困擾」

「留下的信?」

「嗯,拉姆留的。那孩子從宅邸預先被叫了出去,啊啊適當的聯絡任務……那也,真像那孩子的寵愛方式呢」

法蘭黛莉卡老練地苦笑道。昴想到了她和拉姆長期交往的歲月,同時她肯定也有消失了的和雷姆一起度過的歲月的記憶吧。

「拉姆把法蘭黛莉卡叫回來是?」

「那個理由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認為作為當事人的愛蜜莉雅大人會知道的」

兩個人的視線轉向了愛蜜莉雅。現在她處於『我現在氣沖沖』的崩壞狀態

「愛蜜莉雅碳,調整心情……話說,這次又不是我惹你,要好好感謝法蘭黛莉卡喲」

「請原諒我,愛蜜莉雅大人。剛才的事是我不好。因為很久沒見到你所以很高興,法蘭黛莉卡不知不覺就著了魔」

「……真實的,不會在那樣做了嗎?」

「嗯,不做。我絕對不會用剛才的手法捉弄愛蜜莉雅大人」

不好,法蘭黛莉卡說了昴式詭辯法。但是,作為我女神的愛蜜莉雅卻輕易地相信了。到此為止,不愉快的表情都被「真拿你沒辦法」而煙消雲散。

「我明白了。已經不生氣了。這樣行了吧?」

「是,非常抱歉,愛蜜莉雅大人。─────太簡單了」

後半句只有昴聽見了,她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沒有主意到的愛蜜莉雅「這是」把手指貼在臉上。

「那個,拉姆把法蘭黛莉卡叫回來的理由……嗎」

「沒錯,沒錯。把辭職了的我急忙地叫回來,難道有什麼緊急的事……想到什麼了嗎」

緊急事件什麼的,只有前幾天這個宅邸和阿拉姆村被魔女教威脅而已。見識到了一瞬間奪走昴意識的本領,法蘭黛莉卡也是羅茲瓦爾宅邸裡擁有不符合女僕樣子的戰鬥能力。也就是說,拉姆把她叫來作為宅邸的緊急戰鬥力─────,

「拉姆的家務能力是毀滅性的,宅邸有時候也會變得很糟糕……呢。總覺得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住的地方呢」

「切實的理由呢!還真是會說吶……不,那傢伙對自己評價並不好。雖然是正確的,還是稍微回顧下自己的努力吧!」

那是心如刀割的理由。因為昴的喊叫愛蜜莉雅苦笑了,還有客廳─────不,那是充滿整個宅邸視線。

「但是,法蘭黛莉卡回來後宅邸不是也變漂亮了麼。比起堅持自己奇怪的意見而導致情況惡化,委託給能負責的人才是正確的判斷」

「愛蜜莉雅碳沒自覺地說出刺痛我胸口的台詞!但是這不是那傢伙立馬放棄的理由!」

「先不說拉姆的評價如何,我挑戰下好久沒做的工作哦。幸好,大家都不在家,所以在休息的時間裡把宅邸清掃和整理了」

感受到那個勞動者法蘭黛莉卡的一面是非常可怕的。她作為宅邸的有力幫手,昴喘不上氣。另一方面,昴也不得不痛感。

『暴食』的權能帶來的,那抹殺掉雷姆存在的抵補世界的力量。

「只有拉姆一個是搞不定宅邸的,依賴他人是理所當然的結論……嗎」

所以,拉姆把聯繫了已經辭職的法蘭黛莉卡叫回宅邸。沒有拉姆的存在,羅茲瓦爾宅邸就無法維持機能,所以讓法蘭黛莉卡成為雷姆的替代品。但是,只有昴瞭解悲哀的真相。根據法蘭黛莉卡是必要的情況,拉姆為什麼突然需要她的力量。也不知道她對自身和宅邸之間哪個更重要。僅僅是這樣,而且

「雖然有些隨便……難道,羅茲瓦爾宅邸就沒有文藝點的女僕嗎」

「……?在老爺還是僱主的時候,昴先生都說了些什麼啊?」

「超討厭的說服力!」

這已經是解決了當前問題的安穩的回答。聽到後,法蘭黛莉卡滿足地點頭,用嚴正的姿勢凝視昴。向著這邊「話說回來」法蘭黛莉卡降低了聲音,

「停在宅邸前的龍車,御者已經被放置近一小時了……這樣好嗎?」

「嗯?奧托的事嗎?是麼,放置了一小時……嗯,嘛,不是很好嗎,沒什麼。帕特拉修已經好好地安放在馬廄裡休息,奧托的話就不用操心了」

「雖然是同生共死的夥伴,但也太薄情了呢,菜月先生!沒有想到我比地龍優先度要更低呢!」

一邊說著一邊華麗地打開了客廳的門,搭上話的是剛進來的奧托。生氣的他粗暴地盯著昴,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昴慢慢地站起來,搖著頭歎氣

「不一樣,搞錯了哦,奧托」

「什麼啊。事到如今,想撤回剛才的發言也太晚了……」

「不是比地龍優先度更低。而是比地龍優先度再低一層」

「第二次了!更壞了不是嗎!」

滿足著奧托對著地板跺腳的反應,昴的視線轉向窗外。那邊才是正門,也就是說那邊才是帕特拉修帶領的龍車該停的場所。追上那個視線,注意到的奧托羞澀了。

「帕特拉修放入馬廄了喲。雖然是位高傲難處理的孩子,好像不想給昴添麻煩一樣很順從呢」

「你說的好像有『言靈』加護的力量一樣。如果擬人化的話不是直衝酷系嗎,帕特拉修。什麼時候立的flag呢」

「不知道那樣的事喲。比起這個……」

雖然不懂帕特拉修那認真的竭盡全力的心情,昴扭著脖子提出了帕特拉修以外的話題。接著處理龍車的事,也就是─────

「龍車裡睡著的女孩子,怎麼辦呢?一直塞在龍車裡也很可憐,如果很忙的話就讓我搬去房間吧……」

「─────不要碰雷姆」

沒有惡意的奧托提出了建議。卻被昴冰冷的回應驚呆了,他猛然地明白了。雖然很低很暗地小聲嘟噥,卻反映了沉重的意思。幸好沒有傳到女性陣容的耳朵裡,昴在喉嚨發出的聲音非常動搖。

「……我會運走的,不用你了。讓你抱著女孩子發出悲鳴聲也不好」

「雖然這麼說,行商人運的是比工作更重的商品,我還沒有菜月先生你想的那麼弱」

對昴說俏皮話想矇混過剛才的發言,奧托在剎那的猶豫後乘了上去。昴一邊感謝他的主意,一邊歎氣。再怎麼說反應也太過了。雖說沒有打算─────不,正因沒有意識到才是問題。神經變得太過敏感,對於干涉雷姆的善意惡意都抱有了敵意。

「真是不好的傾向啊……可惡,沒出息。為什麼我總是這個樣子……」

明明跨過了重重障礙,又馬上被路上的石頭絆倒。為什麼總是不能勇往直前,擁有強大的東西啊。如果雷姆在的話,如果被愛蜜莉雅注視的話─────如果是和她們兩個一起的話,一定能得到不會動搖的東西。

「自作自受……不,是我連累的雷姆。我多麼傻啊」

應該有更加順利的道路才對。盡自己所能,在幾天前的輪迴結束前一直深信著。但是一定,還有更加完美沒有縫隙,最高最好的結果在那裡。

昴找出了那個道路,以妥協的方式從那條道路到達了殘缺的未來。雷姆的犧牲就是那個代價。聰明的昴應該更加注意到才是。

從宅邸讓愛蜜莉雅他們去避難前,昴把庫珥修使者帶來的親筆書信變成了白紙。同行的使者被魔女教的人頂替,雖然判斷他們想從中搗亂,但是很奇怪。那個時候魔女教並沒有把握昴一行人的威脅,很難想像他們採用偷換親筆信向愛蜜莉雅陣營灌輸不信任感和迂迴的手段。

比起這個,要幹的話比起一張白紙,串改裡面的內容更有效吧。那麼為什麼,親筆信變成了一張白紙。如果不是經過魔女教徒的手,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親筆信的內容是雷姆寫的。殘留的是庫珥修親手交給我,委託我送過去的信,裡面的內容卻消失了」

那是根據『暴食』的權能,記憶和名字都會被吞噬,是存在的末路。

從世界上把那個存在抹消,剩下的莫名其妙的世界。如果沒有意識的話就不會注意到那個違和感,連存在也抹消的話有意識也沒用。

如果變成這樣,那個存在究竟為了什麼為了誰─────。如果更深入地阻止親筆信變成白紙的事實的話,如果好好地觀察看破真相的話,或許能做些什麼了吧。

回想起愛蜜莉雅的話,送到親筆信的是最後一天的前夜。那個時候裡面已經變成白紙了的話,雷姆就是被暴食在那個時間點前後襲擊的吧。

如果是那個時間點的話,雷姆和昴還沒有分開。兩雙眼睛的話,雖然是極小的,但應該有會留下。

可是,現實中昴卻疏忽了那個機會。為什麼會疏忽呢,現在也已經不明白了。就沒有違和感嗎。

作為姐姐的拉姆和在王都一起留下的愛蜜莉雅,這兩人對雷姆的話題都不知道,為什麼─────。

「─────啊」

然後,忽然注意到。注意到的瞬間,昴用手捂著額頭發出愚蠢的聲音。流動著一樣走近牆壁,盡情地撞頭。衝擊和疼痛。但是一次不夠,兩次,三次重複著。

「等,昴!?」

對昴的行為啞然的三人,最初清醒感到吃驚的愛蜜莉雅叫了起來。她就這樣從後面抓住昴的肩膀,不讓他繼續撞頭。

「突然怎麼了。雖然昴不是現在才變奇怪的,現在不管怎麼說……啊─,你看額頭都變紅了」

「從心底裡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真的」

額頭感受到愛蜜莉雅指尖冰冷的感覺,昴盡情地搖著頭自嘲。就像說的那樣,從來不敢正視自己的愚蠢。昴旁邊的愛蜜莉雅一直注視著。

「愛蜜莉雅碳,拜託了」

「什,什麼?昴現在的臉色和眼神稍微有點恐怖……」

「我是無可救藥的傻逼,能不能罵我一下」

「欸?」

愛蜜莉雅吃驚地瞪著眼。看到那拒絕的態度,昴用手緊緊地抓著她的兩肩不讓她逃走,臉一下子靠近了過去。

「拜託了。請不要原諒我,罵我吧」

「那,那種事做不到啦。我,也沒有討厭昴的意思……」

「請想想辦法!」

「即使被說什麼也好……」

「拜託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就把靈魂獻給愛蜜莉雅碳……!」

「要說那麼沉重的話我也很困擾啊!真是,沒辦法啊」

為了拚命地向變態的昴提出想法,愛蜜莉雅狠狠地猶豫之後,沒辦法了一樣點頭。她小聲咳嗽了一下,乾脆地朝上看了一眼昴。

「昴你個笨蛋」

「嗚」

「調皮鬼、固執、隨心所欲、臭小鬼、欺負人、馬上就得意忘形」

「嗚咕嗚咕」

「明明沒有拜託你老是擔心別人的事又不自量力。把偏袒被人討厭的半妖精什麼的老好人。代替低落消沉的我邁出步伐,做會被斥責的魯莽行動」

「嗚咕……嗚?」

「聽到了卻不肯清楚地回答,用曖昧的言詞矇混過去的膽小鬼。大吵大鬧後遇到困難就來幫我的大笨蛋。老是拿你沒轍,總是想辦法給我想要的回答的卑鄙膽小鬼。全部結束後,大家為了整理到處亂跑的時候只有一個人睡大懶覺的懶蟲。傻蛋昴」

「傻蛋這個詞已經不流行了啊……話說,愛蜜莉雅碳」

期待了許多責備的詞語,和預想中被罵的情況有些不同。並不是揪掉昴心裡難堪醜陋的傷,深深的溫柔的,不僅是昴,愛蜜莉雅也一樣把心裡的傷都吐了出來。聽到昴的呼喚,愛蜜莉雅嘟著嘴朝著上面看。

「什麼」

「怎麼說呢,你是這樣想我的啊」

「真的,說出了真心話的感覺。任憑氣勢,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了。……昴也認為是真心話嗎?」

「誰知道呢。任憑氣勢說出真心話什麼的……我認為很難判斷啊」

至少昴是有憑氣勢說出後悔話的經驗的。究竟什麼時候認為那是真心話的,還是說在特定場合任憑氣勢才能吐露出當時的感情。我覺得那個回答肯定誰也不知道。

「謝謝,愛蜜莉雅碳」

「我,只是對昴抱怨了。因此感謝什麼的……難道昴是變態?」

「我是專注愛蜜莉雅的變態。如果你對我說話的話,不管是謾罵壞話,誹謗中傷或者是交通安全的俳句都會刺激我快樂的神經」

「雖然最後那個不是很明白,因為不是很明白像好事一樣的就當耳邊風吧。─────所以,滿足了嗎?」

抿嘴笑著回應侯,最後的最後那憂傷的眼神。就是這樣讓我看到了本源和不得不離去卑怯。對她的那個動作,昴露出牙齒笑了。

「啊啊,沒事了。不,果然還是不行。愛蜜莉雅碳為了讓我鼓起勇氣給我接吻的咒語之類的……」

「很遺憾,今天的請求接待已經結束了」

「該死的!失敗了啊!為什麼我總是……太晚了……嗚!」

看著崩壞沮喪後悔的昴的身姿,愛蜜莉雅苦笑了。不管怎樣,一陣子的後悔後,昴立刻站起來環視周圍的房間。

「這個歸這個,有點不知好歹。雖然對不住愛蜜莉雅碳,想要一點點的時間。即使不怎麼費事……什麼嘛,奧托,那個表情」

「現在的我有被在眼前秀恩愛而請求賠償的心情,價格的談判先推遲……你在做什麼?」

在蚊帳外面不服氣的奧托小聲的嘀咕著,昴交叉著手在思考。說起來,奧托在這個房子裡潛藏著一位還不認識的人。那樣的他,要說明今後昴想要去哪裡的話,怎麼的言詞才適合呢。只是些許時間的煩惱,昴馬上解開了手。

「稍微,去見見蹲在房間裡的鑽頭蘿莉吧」

這樣,完全放棄了責任的言詞令奧托產生了混亂。

results matching ""

    No results match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