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盗品库中的交涉
事已至此，昴判断多余的迂回只会造成坏印象。
而且还有来自在附近徘徊的艾露莎的威胁，这场商谈希望能够立即进行。可是与昴的意图背道而驰，菲尔特的进阶等级反而更加提高了。
她用手按住应该是藏着徽章的胸口——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到手了那个徽章？应该没有泄露给委托人之外的其他人，而且到手也就在刚刚而已。要是顺风耳的话那也太厉害了吧？”
“这么倒也没错，一时心急做了蠢事！”
“……如果不能更加藏住话一点的话可是做不了交涉的哦？小哥你太过容易脱口而出了哟”
对由于自己的失言而失望地抱着自己的头的昴，菲尔特露出一副脱力的表情。
她弯下腰与蹲下身子的昴保持视线平行，问道：“然后呢？”
“要买下徽章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原本下这个委托的姐姐不是一伙的吧？是对头吗？”
“是不是对头不好说啊，连搞不懂的事情都有一堆哦？”
“听不懂你的意思。嘛、这点随便就是了”
现对于烦恼着要怎么蒙混过去的昴，对方得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并从怀中掏出一个刻着龙的像的徽章。
菲尔特手中徽章上嵌着的红色的宝石散发着光芒。她像是夸耀一般将徽章摆到昴的面前——
“对我来说只是希望能把这个卖给出的价高的。虽然委托作废的话对面的姐姐发怒的可能性相当大就是了”
“那个砍人的家伙的反应很可能不止那样就是了。啊不，只是这边的自言自语”
将可能会导致交涉难度增加的话放在一边，昴轻咳了一声重新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
“那么、可以进行交涉了吧？”
“有得赚的话就听你说说。有的吧？”
“这是直率。……我这边准备了价值在圣金币二十枚以上的东西希望能勾引用这个东西向你购买那枚徽章”
哔哩、菲尔特白色的耳朵抽了一抽，那双红色的眼睛的瞳孔像昴一样细成了一条线。虽然表情没有变，感觉却像是摇晃着尾巴一般在微笑。
她摆着那副疑似“扑克脸”抱起手腕——
“吓，原来如此。给的价相当高嘛。我那么辛苦也能得到回报。……可是，你的竞争对手也给了差不多的价钱哦？”
“别撒谎了、定下的是用圣金币十枚进行交易的吧。太贪心会害人的，真的哦”
实际上，感觉一周目的死因就是那样。死因：太贪心。
也许觉得连正确的数字都被点出来了所以无法蒙下去了吧，菲尔特听了昴的话之后轻轻地睁开了眼，无可奈何地骚了骚头——
“啥啊、连那个都知道了啊。……对啦，圣金币十枚。话说如此，一旦知道了还有人想要买的话对方也许会提价的吧？”
“那个可不是胡说哦？”，从她这般翘起嘴唇的样子来推测大概是十四、五岁。
真是了不起啊，对于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稍微觉得有点佩服的同时，昴继续集中精力保持着优势地位推进着交涉。
“来时和我这边交易吧，就算再这么说你也不会听吧”
“当然啰。话说，你刚才的话也很可疑。我的耳朵没有听错的话，你并不是说用圣金币二十枚，二十说用有那个价值的东西吧。牌只有一方知道不公平吧，就交涉来说”
“为交涉准备什么牌这点上能看到一个人有多少气量这一点我倒是存疑……不过这边不把牌打出去的话是判断不了的这一点倒是事实”
关顾着发牢骚吧时间浪费了这一点也要避免。
昴做出了结论，从怀中掏出了作为本次交涉的关键道具的手机。
看到出现的小型机械，菲尔特只是眉头稍微跳了一跳。老样子，这孩子只要不是直接拿出钱的话反应就相当的淡薄啊。
“那个值圣金币二十枚吗？我感觉看起来就是一面小镜子啊”
“这个就是现在街头巷尾大流行的『魔法器』。能够剪切时间并将其冻结。嘛，看好了——菜月闪光8连击！！”
打开连续拍摄功能，机械的快门声和闪光连续发出。
白光在小巷子里划过，“呜哇啊！”，正面沐浴在这片闪光和声音之中的菲尔特发出了这样的不像是女孩子的悲鸣。
像上次一样的直接的行动反应很好，昴将画面一下子塞到像是想要发牢骚的少女眼前。菲尔特那双红色的眼睛一下子吓得睁得大大的。
“这就是这个『魔法器』的力量，能够留下像这样精巧的画。更进一步推销一下，这是世界上仅有一个的贵重物品。那么、怎么样”
对伸长鼻子得意洋洋地介绍着的昴，菲尔特“嗯嗯”地用鼻音回应着。将手中的手机翻来覆去看着的菲尔特，在将手机看了个遍之后像是理解了一般点了点头——
“……看来不是在撒谎。不过，这个就是我吗？既然是完美地将世界剪切下来的话，我觉得应该更加漂亮才对”
“我觉得你本身的素质相当好，这能说穿成现在这样子实在是太惨了，……把身上弄干净一点，穿上好点的衣服打扮打扮的话感?觉?相?当?不?错”
“那种居高临下的视线和话尾的那种语气让人觉得火大……绝对不想让你看到——”
虽然像是引起了反感的语气，可是菲尔特的样子看起反应不错。
原本没有想到能简单地提升对方的好感度，这也是多得了贫民窟居民们的直率。
对得意洋洋的昴，菲尔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坏笑——
“可是，虽然承认这是稀罕东西，不过到底值多少钱可是相当微妙的哦？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那种会将谈判对手的意见毫不怀疑地全盘接受，仅凭那个就天真地相信那个值二十枚圣金币的那种头脑空空的人哦”
“……这个嘛，倒也没错啦。对我来说你要是头脑想海绵一样也没问题就是了，果然事实上第三者的意见的必要的”
要是能保持步调靠着气势就把东西弄到手是最好的，不过无法那样顺利倒也是在预料之中。问题是谁是“善意的第三者”这一点。
“这个贫民窟的深处，有一个存放赃物的地方。那个地方就如其名，去问下哪里的乖僻老爷子最直截了当。那个人很有眼光的哦？而且他有很多经验，就算是『魔法器』也能够做出判断”
“果然，要去那边啊……”
事前倒也预想到菲尔特也许会这么提议。
对她来说盗品库也是和艾露莎约好的地方，而且还是一旦发展到要动武的时候能够当成保镖的老爷子呆着的据点。
考虑到鉴定『魔法器』这一点的话，没有除那之外的选项。只不过，在到达盗品库之前把一切解决掉才是昴的本意。
“可是完全无法反对让那个老头子看一看啊……”
“对见都没见过的人突然就称呼为老头子，等见了面也许会后悔哦？意外地是非常可怕的哦，不懂礼貌这回事”
“相较之下却对臭嘴巴的小丫头殷勤地端出牛奶什么的……”
虽说这明显是废话，不过可以想象那之中果然包含着疼爱孙子的老爷子般的感情。
话说，成为问题的不是见面的对象而是见面的地方。
“能不能把他叫到外边来呢。呐，要不就用我的手机好了”
“就算你把东西推到我面前来我也不明白你想我干嘛啊”
“说的也是。通讯录了也仅仅只记录了家里人的号码而已”
其他的就是些为了给显得寂寞的通讯录撑撑分量的警察局?消防局?急救?报时?天气预报之类的号码。不禁对这种孤单显出一丝得意。
“虽然搞不明白是什么问题，不过如果是赶时间的话就赶紧往盗品库那边去吧。实际上稍微还有点事想要做就是了”
“想做的事是？”
“呀、原来的主人意外的有毅力，逃掉很辛苦所以想做点妨碍的工作。稍微给点钱周围的家伙们就肯帮忙啊”
“好走吧马上走啪的一声走吧刷刷地走吧”
从身后用手按住迈开步子的菲尔特的肩膀，硬是推着她急急忙忙地朝着盗品库的路走去。
催促着发出“搞啥啊”般鼓起脸颊的少女，昴认为减少无端的损害的自己干的很好。
妨碍追着徽章而来的伪萨特拉什么的，为了点小钱而抽到下下签也要有个限度。比起被冰块给打中敲晕过去的话，还是空着肚子在家里躺着强点吧。
“可是，能够好好地让人看过之后在好好地走出来吗”
“小哥，为啥那么焦虑啊。汗都滴滴答答的了啊，要坚强地活着哟”
“到了贫民窟之后大家都这么说，是什么暗号吗！？”
不是坚强地活着，而是改成强大地生存着这样的说法比较好。
将这样的念头抛在脑后，在四周目的世界里，昴第三度踏入了盗品库。
——马上就出去。一晃眼就出去。就算是吧东西扔下也要出去。
胸中燃起这样的决意，昴用力的推了推眼前菲尔特的后背。
“好疼的啊”
“痛！”
被踢了。
“大老鼠对”
“蟑螂球哪有卖？毒”
“骨架对”
“挖起来意料之外的需要劳力呐。陷阱”
“吾等高贵的龙族对”
“因为是幻想世界所以实际上应该是有的，可是真的面对这些的时候什么保证都做不了。可是因为是浪漫的事所以希望能够碰到这也是事实。对自己这样的暧昧的内心撒不出谎，不过对这样的自己果然还是讨厌不起来。这是讨厌的感觉”
“掺入那些多余的话不就连暗号对对不上了吗！干的些让人生气的多余的事！”
门被从内侧像是要被踢破一般打来了，预料到这一点的昴早了一步往后方跳了开去所以没有受伤。
懊恼地用喉咙嘟囔着的，是与入口的高度完全不匹配的巨人——这边也是那个看惯了的秃头罗姆爷。脸一片深红，看样子血压有点高。
“这样血气上涌的话会爆血管的唷。就算是在现代医学里这也是相当危险的”
“知道对身体不好就别惹人家生气！干啥啊你！今天闲人回避所以不放人进的喔！不会放人进的喔！碍眼的家伙！”
罗姆爷毫无大人样子地踩着地面发出声响。可是，将让他改变了脸色的是——
“啊、不好意思。这家伙也是我的客人。让他进去吧，罗姆爷”
正是藏在昴身后的菲尔特。
她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双肩沮丧地下垂着的罗姆爷，随后用一副无奈的表情瞟着吹着口哨的昴——
“你啊，性格真的是相当的差啊。就算是保守的来评价也是最差的”
“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要戏弄一番的性格啊。该说是被玩弄才会发出光芒的类型呢……明明觉得应该是M才对，果然我还是有S的气质啊……攻守万能！？”
“不懂什么意思而且觉得就算不知道也没啥关系随意就不问了。上去了哟，罗姆爷”
从垂头丧气的罗姆爷身旁穿过，菲尔特理所当然般的朝着盗品库中走去。
要求说明的视线被无视，罗姆爷一脸困惑地望向昴。看着那张邹成一团的脸昴不住地点起了头——
“my pace（我行我素）的家伙就是令人困扰。把我这种普通人就这么放着就走了，对吧？”
“希望你能将你的话附上解释再重新说一遍呐……赶紧进去吧”
像是放弃了一般，罗姆爷缩了缩巨大的身体进去了。跟在他的背后，被盗品库中满是尘埃的空气所迎接，昴也进到了其中。
警戒地扫视了下里面，好在不管是艾露莎或是伪萨特拉都没有等在那边。
悠闲地坐在柜台上，菲尔特随随便便地把别人家里用来欢迎别人来访的牛奶倒了出来。察觉到了看向那边的视线——
“干啥。虽然是凉的但只有这一瓶。不会分给你的哦”
“太过目中无人没有神经啊，你这家伙。给我来杯酒就行了，老爷子”
“你这家伙也相当的厚颜无耻啊！一边去！一边去！”
巨大的身躯嘎吱嘎吱地碾在地板上走了起来，视线像是要守护一般朝着柜台对面像是酒库般的木箱那边望了过去。对于这种受到引诱而出现的动摇，昴轻轻地笑着说了声“开玩笑的”——
“原来如此，酒在那边啊。知道了地点就是这边的东西了”
“心里话都露出来了啊！要偷盗品库主人的酒，比极恶还要低级！？”
“怎么这么说……让人害羞啊。而且偷得时候才不会自己下手哦。会委托菲尔特的”
“对不起啊，罗姆爷。被委托了的话就无法拒绝了”
“就没有自己人吗，这里难道不是我家吗！？”
马上就真的要爆血管了，对罗姆爷的调戏就到此为止吧。
虽然来了兴致的菲尔特对此露出不满，但昴只是对她笑了笑，朝着柜台方向走了过去。
在固定椅上坐下，昴便如同珍惜时间般直奔本题。
“那么，老爷子。打岔就到此为止，进入本题吧”
“岔子打得觉得都不得不爆发了……到底咋了”
“要拜托的是鉴定、这种感觉的事情吧。希望能对我持有的『魔法器』估个价，然后将那个对菲尔特做个保障”
话一转到了商谈之上，罗姆爷灰色的眼睛里带了一丝认真。
他像是确认一般望向了菲尔特，得到了她肯定的点头之后又将视线转了回来。
罗姆爷的眼睛中传达了拿出鉴定品的要求，昴从怀中拿出了手机。金属般的外观首先吸引了他的兴趣，罗姆爷用一种纤细的指触摸着放在那只大得过分的手中的显得有如玩具一般的手机。
“这个是魔法器。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啊……”
“大概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唯一一个。还有特别交代一句，因为是精密的机械所以操作起来注意一点。弄坏了的话就真的只能去死掉了的那种等级”
重来一遍的那种意思。
反复确认着外装的罗姆爷，缓慢地打开了折叠式的手机。启动音对他带来了第一次的惊讶，然后的待机画面又让他吓了第二跳。
“这幅画是……”
“时机看样子正好。因为要让你看看效果，所以就将菲尔特酱的一日——试着做成了待机画面”
待机画面是之前拍摄下来的菲尔特的画像中的一枚。
选择了其中拍得最可爱的一枚，昴觉得画质的优良令其看起来就如画一般。
罗姆爷将画像和旁边喝着牛奶的菲尔特对比起来、
“这还真是吓人一跳。画出这么精巧的画应该是不可能的啊”
“是剪切时间，并将其封入其中的魔法器啦。是只靠人手，无论怎样都无法做到的美丽吧？要不老爷子你也可以拍一拍”
“有点兴趣、又觉得有点可怕啊。不会取人性命的吧？”
“果然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时代什么样的世界里，看到照片都会有这样的迷信的想法啊……”
罗姆爷的反应就像大正时代之前的人一样。旁边的菲尔特听到了关于寿命的话题耳朵也变尖了。为了替她安心昴回了一句“就算是被拍了也能普普通通地活到八十”，用照相机能替罗姆爷拍了一照。
看着出来的画面，罗姆爷发出了唔唔的声音。
在面前出示了着个，作为手机的性能试验算是相当充分了吧。本来，罗姆爷对这个手机的好感，在实验之前就已经得到了保障了。
“这还真是让人叹服。要是我来过手的话，圣金币十五……不，不下于二十枚。能有这样的价值”
不知是不是刺激到了作为商人的职人之魂，罗姆爷的眼睛不停地闪闪发光。
贩卖赃物的专家，虽然是这般恶名昭彰的微妙的职业，但作为强力的保证老实说还真是令人振奋。
昴转向菲尔特，情不自禁地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哼道、
“总之，我的牌就是这样。就如宣言一般，是值圣金币二十枚以上的东西。希望能用它和你的徽章进行物物交换”
“那个表情，稍稍让人觉得不爽”
是不是因为事情都照着这边的想法进行着而觉得没什么意思呢，菲尔特露出了一副不满的表情。但是，这改变不了自己能够大赚一笔这个事实吧。
她看向罗姆爷掌中的手机、
“嘛，得到这个能换成钱的保证老实说很高兴啦。是否值圣金币二十枚这一点也没有疑问了。你的牌我已经了解了”
“没错吧！？那么、就算是交涉成立了。是你那边的东西卖了个好价钱啊。嗯哼！那么我赶时间，就这样先告辞了……”
快步走近菲尔特，昴发出“嗯”的一声伸出手要求对方交出徽章。
然而，那只手被从上面轻轻地碰了一下。
对皱起眉头的昴，菲尔特将自己的脸贴到他跟前、
“先稍等。为什么你这么着急？”
“赶时间什么的，这个没什么关系吧？脸、脸靠太近了啦”
“怎么啦。女孩子的脸靠太近的话会害羞吗？”
“不是，你这家伙、几天洗一次澡啊。一股刺激眼睛的味道”
被从下颚往上揍了一拳。
身体后倾，咬住了舌头的剧痛让昴冒出了泪花。
“女人的敌人可是绝不饶恕的哦！？”
“你对这点俏皮话也别当真啊！？一下子就出留血事件了！”
不经意间嘴巴里狠狠地割了一下，铁的味道唤醒了昴不好的感觉。
菲尔特满脸通红，拿起自己肩膀上的头发凑到脸前、
“真的很臭吗……”
“为了掩饰害羞嘴巴上随便说说而已、我是想这么说啦。我对自己是不说谎的”
含着泪花背过脸，菲尔特当场蹲下像个女孩子的样子那般哭了起来。菲尔特用这幅文艺般的纤细的样子抑制着愤怒，用手指轻轻地按住额头深呼吸起来。
“知道了、稍等。话题转回来。冷静、冷静下来”
“话题转回来、吗。说的也是。总之、我觉得从整理床铺的环境开始比较好。那个地方的生鲜垃圾很多，所以光是在那睡觉就会沾上味道……”
“从我的臭味的话题转开、你敢再提一句试试！？”
“……你、已经……早就、出脚了、啊……”
为了隐藏害羞而发出的一踢，漂亮地击中边上的昴的下颚。虽然没有咬到舌头，但是没能止住第二次的冲击导致再次出血了。
“这样把血喝下去的话，觉得超级糟糕的啊……”
“那是对你的惩罚所以和我的对话正经一点。那么、回到原来的话题再问你一次，为什么那么着急啊”
从表情上看愤怒的感情已经消去，菲尔特用不带怒气的冷静的表情提问道。
向读懂了空气而一言不发的罗姆爷求助也无果，昴没法子只好耸耸肩、
“人生是有限的。每一秒都是很重要的，极力想要避免浪费……”
“啊、好了好了。那种话随便啦。话说……”
句尾的含糊其辞传达给菲尔特昴想要隐瞒的感觉。
她眯起那双红色的眼睛，用一种淡淡的态度直逼核心。
“原本、为什么小哥你想要那个徽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