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因為哭泣、嚎啕大哭,所以止泣了
「在女孩子的膝上,一邊被摸著頭一邊安穩的入睡。……單是那樣看的話,已經可以說是極品級的活動啦。」
昴一臉像是受到懲罰的壞人般抓著頭嘟噥著。
垂下眼簾,用手搔著好幾次扼殺掉歎息的那張側臉,同時耳根子迅速染上緋紅。
「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嚎啕大哭的訴苦,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臉弄得一蹋糊塗之後睡著。再加上以那個狀態獨佔她的膝蓋持續好幾個小時……這是什麼羞恥play啊。」
回想起艾米利亞膝蓋的觸感,沉睡好幾個小時的昴給她的膝蓋帶來像青苔一樣慘狀。
眼淚、鼻涕、口水還有其它誇張的狀態,從衛生的方面看來,即使是以昴的男性指標,這已經到了完全不能忽視的情況。
儘管如此,她並沒有主動將昴給搖醒而是等到自然醒來為止,雖然衣服一直維持骯髒的狀態,卻沒有責備醒來之後低頭道歉的昴。
「有稍微休息到的話那就好了。而且,昴不明白吧?」
「咦?」
「與其說好幾次對不起,還不如在這時候說一句謝謝,更能讓對方滿足,我不想要你道歉,因為這是我想做而做的事情。」
被閉上單眼的艾米利亞用手指抵住正要開口道歉的嘴唇,不會有男人不改變態度的吧。不、不,這樣的男人應該不存在的。
事實上,昴馬上改變了想法。原本就對她神魂顛倒,面對那令人心跳加速的動作,轉變的速度也翻倍上漲。
與說要換衣服的艾米利亞分別後,好一段時間就像做夢一般的心情在宅邸裡搖搖晃晃徘徊直到恢復意識。
回顧起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都想為那個難看的樣子而哭。但是哭過,所以現在已經不會再流淚了。
「不行啊!我真的超級不行啊!就只有艾米利亞,不想讓她看到我軟懦弱的樣子,雖然已經沒有更羞恥的部分可以看了。話說回來妳怎一本正經的樣子──」
「……在晚上擅闖別人房間,還說出這樣的內容。因為一整天都沒見到,所以想說一切都很平穩,你這不速之客。」
坐在梯子中間的碧翠絲斜視在門口附近扭動身體的昴大聲罵著。
在宅邸周圍徘徊著,苦思的昴來到了單色的房間,這是誰都沒辦法到達的禁房,即使身為主人的少女會抱怨,仍舊是個好地方。
可我不是為這理由而來。
「不要這樣說,貝亞子。你我是朋友吧。」
「貝蒂和你之間有什麼關係嗎?……等一下,在那之前,你剛剛叫貝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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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補充關於貝亞子的日本網路知識
先前日本的著名貼圖論壇「2chan」(ふたば☆ちゃんねる)上流傳著一張貝亞德的惡搞圖片,內容是將貝亞德在原本的漫畫作品「妖怪大戰爭」中以瞪人的姿態、同時大聲叫囂喊著「在我眼睛的強大魔力面前任何花招都是沒用的」(わしの眼力にはいかなる力もかなわぬのだっ) 的一幕,改成喊著台詞「你們這些死蘿莉控!」(このロリコンどもめ!) ,於是這張以貝亞德兇狠不屑語氣咒罵蘿莉控的惡搞圖片迅速被流傳引用。[10]
之後日本的同人畫家とろてい便藉此話題;利用日本ACG文化中常出現的蘿莉風格衣飾穿著、搭配貝亞德的外形特徵(眼球、深黑色)創造出蘿莉造型的同人角色「ベア子」。11
ベア子在他的作品裡頭當中也跟貝亞德的惡搞圖片一樣,常有用手指指著人、大聲罵著「你們這些死蘿莉控!」的CG圖片。(ベア子純為同人創作文化下產生的角色,與ゲゲゲの鬼太郎本作無任何關係)
以上取自維基百科
因為是昴是針對碧翠斯的蘿莉外型而取的暱稱,所以就不續用原翻譯的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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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起一邊眉毛,碧翠絲臉頰跳動的提問到。昴看著那樣態度的她拍著手。
「啊啊,貝亞子。對某種程度上親密的對方取暱稱。我覺得這是必要的!到目前為止,在宅邸的所有人之中只對妳有浮現這樣的想法……」
回想起上一次輪迴,那是沉浸在絕望時間裡的事情。
既有口才又有行動力,對她來說即使是被花言巧語所哄騙的狀況,兩人之間也確實交換了契約。
碧翠絲也忠實地守護了契約,刻意鑽契約的內容模糊不清的漏洞來保護昴。
即使她忘記了,那時候被她拯救的心情我也不可能忘記的。
所以……
「你覺得怎樣?我用貝亞德的女兒來稱呼你。那就是我竭盡所能對你表現親暱的證明」
「完全高興不起來啊!那是什麼強迫人的善意!心情糟透了,不如說超級噁心啊!」
「什麼啊?你這種說法!我明明打從心底由衷傳達的感謝,妳卻嘲笑這麼好的場面!」
「如果你回顧之前自己說過的話,還說得出你不是在開玩笑嗎?那你和貝蒂間的對話根本就是不成立的,而是像對話一樣的其他東西!」
昴語塞了,本打算挑戰有如躲避球般你來我往的對談,但卻搞錯競賽項目成了像卡巴迪不停迴避的對話。
(卡巴迪:一種源於南亞的印度、巴基斯坦和孟加拉的遊戲,類似於中國民間遊戲「老鷹捉小雞」。比賽中隊員經常喊「卡巴迪」,在印度語中「卡巴迪」就是「抓不到」的意思。以上節取自維基百科。)
不過這也是昴親暱的表現,令人遺憾的是好像沒能在她的心裡產生共鳴。真心覺得可惜,忍不住沮喪垂下頭。
「不過我還是會繼續稱呼你為貝亞子喔。」
「還真是執著,但即使貝蒂被那樣稱呼也絕對不會回應的,這是必須雙方意見一致才有用的。」
「不要說得這麼無情,貝亞子。」
「……」
對昴的呼喚,但是碧翠絲垂下視線落在書上並沒有回應。看來好像是打算實踐自己剛才的發言。
朝如此頑固的她走近,昴在梯子四周不斷繞著。
「貝亞子,貝亞子,貝亞子,貝亞子,貝亞子,貝亞子,貝亞子,貝亞子,貝亞子……」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煩人的傢夥!什麼呀!!」
就像在玩卡巴迪一樣連續叫著名字,在耳邊被持續低語的碧翠絲的情感達到了沸點,昴擺出達到目標的勝利手勢。
然後再次回過頭看向她,現在被激怒了的少女顫抖著肩膀、嘴角也不爽的歪斜。
「其實我是被逼的走投無路啦。直接了當的說,想請妳助我一臂之力。」
狼狽的哭喊,簡直是不成體統,將自己於那件事中想到的結論告訴了留著縱向卷髮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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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米利亞的膝上將內心全盤托出,積存的汙穢心情和忍不住的眼淚,將那些東西全部宣洩出去,只剩下昴自身純粹的強烈欲望。
喜歡艾米利亞。喜歡和她一起度過的宅邸生活。喜歡學習各式各樣事情的環境。喜歡口無遮攔卻又同時細心照顧我的拉姆。超喜歡艾米利亞。喜歡一邊在禮貌的話中暗藏訓斥一邊指導的蕾姆。艾米利亞炭真女神。感謝提供這個像樂園一樣的狀況的羅茲維爾。也從碧翠絲那受到了還也還不完的的恩情。抱著對這個屋子裡居住的人們難以割捨的好感。這裡有自己不能捨棄的幸福。
幾乎要從胸口滿溢而出的思念。
無法擦拭去的幸福記憶,是昴的動力來源。
但是,另一方面――
喜歡艾米利亞。自己卻沒有能保護她的力量。宅邸的生活不能掉以輕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拋棄。恐怖的拉姆用風刃斬斷右腳、切開咽喉。為了拷問而反覆治療傷口、用鐵球打碎頭蓋骨,這樣的蕾姆也很可怕。這樣的兩人,恐怕昴只要讓羅茲維爾那不為人知的瘋狂內心感受到不高興,就會指示她們將昴毫不留情的抹殺掉。每次醒來都在確認自己是否還活著。無法確定絕望有沒有靠近,這樣的時間讓人痛苦、悲傷不止。
這全都是昴沒有失去的的真心話。
互不相容的感情同時存在,昴的表面與內心抱著矛盾焦躁的生活。
猶如赤腳走在薄冰上,腳底的皮膚剝落卻隻字不提的笑著繼續前進。
菜月昴的痛苦,與絕望對抗的悲慘煩悶,沒有看漏的艾米利亞將它提起。
發覺到的是派克也說不定,假如是能讀心的精靈,昴戴著的小丑面具可以很輕易的看穿吧。
但是,儘管如此昴的內心在即將毀壞之際,安慰了昴的是艾米利亞。
這樣的依賴心態,艾米利亞也不介意。
現在的昴內心湧上一股動力,是源於對她的思念,這是沒有任何一絲的懷疑。
是的,也就是說——
「艾米利亞炭真天使」
「現在是在胡說些什麼的無聊事情。」
「怎麼會?只是再次確認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啦。」
帶著自信的挺著胸膛的回答了。
充滿自信的發言,碧翠絲不再露出感到吃驚的表情,反而覺得麻煩地歎氣。
「把話說回來……然後呢?,你想開始說關於求助貝蒂的事情了嗎?」
「嗯,抱著真心誠意求神保佑的心態,那麼能依賴的對方是怎麼想的呢?」
現況,在這個房子裡有昴能完全託付全面信賴的對方,不用說當然是艾米利亞啊,她的存在同時對昴來說是最重要的因素。
唯獨艾米利亞,昴不希望她身陷危險。對自己的性命比什麼都優先的昴來說,假如把她的存在與自己的性命放在天秤兩端是有同等價值的。
因此考量到此次輪迴中將與咒術師對決。不到最後的最後,是不想借助她的力量。
如此一來,也很難去求助於依附在她身邊的派克。最後剩下的選項――。
「總覺得實際上非常天真,チョロイン的貝亞子。」
(新筆芯:チョロイン沒有相關的中文,所以只能放原文,是指看起來很難攻略,實際上卻沒有難度的女角,在動漫或小說中往往在某方面獨占鰲頭,但是被男主角打敗或者拯救後就對男主角一往情深,甚至讓觀眾覺得莫名奇妙倒貼,假如女性那麼容易打動,我也不會單身了啦!)
「雖然不能理解內容,但是感覺有被污辱的氣氛?」
「完全沒有那種打算,實際上,現在這個宅邸我可以依靠的只有你了。」
羅茲維爾還沒確定能毫不隱滿的說出,拉姆和蕾姆也是當然的。昴在現在這個房子裡,艾米利亞除外能依靠的只有她沒有別人了。
「拜託。――各方面,拜託了!」
昴在她的面前跪在地板上,低下頭說出自己的願望。
與自己合作。
被重複的絕望連鎖導致失敗結束,為此希望碧翠絲能成為昴點燃道路的燈火。
「你的力量是必須的。總而言之,我想守護我幸福所在的地方。」
「――――」
一動也不動地垂下頭,兩人陷入無言的時間裡。
等待回答的期間,不安的昴心臟在胸腔內激烈跳動。但是那個聲音在漫長而沉默中漸漸遠去。偷偷地昴提高疑惑的目光。
「……碧翠絲?」
不由得,忘記稱呼剛才對話取的名字。動搖的碧翠絲凝視著昴的表情充滿哀愁。
隱隱地皺眉,牙齒咬著下唇,碧翠絲注視著昴。注視著,不過看到的是一臉就要哭出來的昴。
嚥下一口氣,默默等待她的下個反應。
碧翠絲一動也不動,為了等待內心激動的感情平息下來,靜靜的闔上雙眼。
「……貝蒂,沒有理由接受完成你的要求。」
只是柔和的回應。
「貝亞子……我。」
「保持緘默,人類。貝蒂也不是永遠這麼溫柔。得寸進尺,決不允許。」
碧翠絲迅速的插嘴阻止了昴。
昴由於她過度的反應而啞口無言,對於不知道剛才自己哪句話觸碰到她的心弦感到不知所措。
本來就不願合作的碧翠絲更加頑固了,看來事態惡化了。
正想將我的誠意告訴她,但是事與願違。
即使後悔也後悔不完的結果。但是事到如今昴可沒有能不斷焦慮的纖細神經。
事與願違的情況,已經完全習慣了。在這個重複了五遍的世界之中,回想起來應該有過擲出一手好骰的情況吧
這樣想的話,就彷彿能把那個軟弱的內心煙燻後吃掉。那個會因為這種事停下腳步的軟弱自我,已經在艾米利亞的膝上隨著鼻涕和口水全部流乾了。
眼淚都已經流乾了,但在喜歡的女孩膝上痛哭,做為一個男人可以說是最糟糕的情況。
但志氣之所存,男兒之所在。
「聽我說,碧翠絲。知道你想遠離我的心情。沒有你的話,我這種人早在一天前就被橫著抬出去了,充其量只是一個愛胡扯的無禮傢夥。」
「如果到那裡能明白的話,也應該能明白貝蒂的回答。」
「感謝妳將腹部的傷口堵住。你不明白的吧,不過我還是必須向妳特別表示謝意。而且還必須依賴妳到連頭都抬不起來。說來沒出息,無可救藥的可悲。不過,我只能拜託妳。」
在心中層層堆疊起來的話語全部說出。
強行壓迫著完全沒有體諒她的心,連自己都覺得是自私的主張,儘管如此昴還是低下頭。
昴不得要領的話語,碧翠絲一邊俯視垂下頭的那個身姿,一邊像平常一樣很小聲地用鼻子哼了一聲。
「一邊歎息力量不足,一邊在地上不像樣地請求依靠。你,沒有尊嚴嗎?」
「我清楚的看到重要的東西,十個、一百個,要在地面磕上多少次頭都願意。」
拘泥自己弱小的自尊心是沒有的。
低著頭,昴一味的懇求姿態不曾改變。
我知道這是卑鄙的手段。重複了五次的世界,每次遇上碧翠絲,每次都會爭吵。
就是因為有著那樣的關係,所以能夠明白,碧翠絲這名少女,表面上像是要推開一樣的態度――
「臉抬起來。」
像是死心一樣,平靜的聲音傳達到了耳朵,昴自己卑賤的懇求傳達到了。
重新認知到自己的渺小,在沒有任何偽裝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地湧現出對她誠心誠意的請求。但這也是必要的過程。必須腳踏實地。
比什麼都希望的未來,為了得到期望的未來,所以能使用的手段,全部都要用上――
「貝亞……」
「討罵。」(日語同:吃喝嗎?)
「我比較想討些吃的。」(新筆芯:上一話吐光光了)
不過,那張帶著悲愴決心的臉。堅硬物體突然逼近,然後被盡情的踢飛出去。
下跪的姿勢只有後腦勺傾斜,難以形容的聲音響遍禁書庫,不成聲的哀號四處迴盪。
昴像蝦子一樣彎曲的姿勢在地上打滾。
不必想也知道頸椎受傷,苦悶的用視線掃視四周,與一旁交叉著手臂將單腳舉起的碧翠絲視線相交。
理解現況了。碧翠絲一臉像是黑社會那種不可寬恕的表情把跪下的昴一腳踢開。
「你等……這……嗚。」
「即使你磕上一百聲的響頭也沒用,別把貝蒂的勞力想的這麼便宜,不管幾枚銅幣都比不上一枚聖金幣,知道了嗎?」
「不!只要收集數千枚銅幣也能換成一枚聖金幣的吧。假如比較幣值的話就是這麼一回事吧?計算什麼的不在行啊?」
「停止那個像是在看著可憐孩子的眼神!這是到剛剛還想要依靠貝蒂的傢夥該有著的眼神嗎!?」
你一言我一句的鬥嘴後,碧翠絲與昴的舌戰開始了。
反覆了幾次的世界,用一樣的理由對付這一次的攻防是沒有用的。
與她持續著熟悉的爭吵之中,昴不知不覺的認為自己悲愴的覺悟非常愚蠢。
幾經多次對話的攻防之後,舌戰的結果是――
「我明白了,直接打出王牌吧。如果我協助你的話,你有辦法忍受好幾次的魔力消耗嗎?」碧翠絲接著說「再說你的魔力有沒有價值?那肯定要比一般人的魔力……那個,不知道是跟我的屬性相合還是本身魔力價值很高。」
「我的魔力可是有著連派克都能吸引的實力,換言之,間接的魔力消耗問題……能明白其中的含意嗎?」
臉色變了的碧翠絲對處於優勢引導著談判而沉浸在優越感中的昴,一邊懊悔的樣子咬緊嘴唇,一邊點著頭成為了夥伴。
回想起來,還真是糊里糊塗的解決了啊。
當然把交涉帶到這種流向,從而無可奈何地協助昴。
――小小的魔法使就是像這樣為自己安排好。昴當然也十分清楚。